地面上,干涸的血迹星星点点,记录着曾经的血腥与残酷。木桩前方,摆放着一张简陋的桌子,上面放着笔墨和生死簿,显得格外冰冷。
朱允熥坐在监斩台上,神色冷峻,身着一袭黑色蟒袍,更衬得他面容严肃。他的眼神中透着威严,扫视着台下的一切,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家风范。
监斩台周围,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,他们手持长枪,身姿挺拔,枪尖上的寒光闪烁,仿佛在向众人宣告着律法的不可侵犯。
随着一声沉闷的铜锣声响起,人群瞬间安静下来。犯人们被押解着缓缓走来,他们脚步踉跄,神色各异。有的满脸惊恐,眼神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;有的则面色苍白,神情麻木,仿佛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。
阴冷的风在刑场上打着旋儿,欧阳伦被两名士兵一左一右押着,脚步踉跄地走向刑场中央。脚下的土地坑洼不平,他每走一步都险些摔倒,往日的意气风发早已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恐与绝望。
来到行刑位置,双腿一软,“噗通”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。他的膝盖砸在坚硬的土地上,激起一小片尘土,却浑然不觉疼痛。
抬头望向刽子手,那柄大刀在阴沉的天空下,被稀薄的阳光照着,泛着凛冽的寒光,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催命符。欧阳伦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,牙齿也咯咯作响。
“允熥,允熥,姑父错了,姑父错了……”他声嘶力竭地大喊,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、扭曲,在刑场上空回荡。那喊叫声中,满是对生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极度恐惧。
此话一出,围观的百姓瞬间炸开了锅。原本还只是交头接耳的私语,此刻变成了一阵嗡嗡的议论声。众人你一言我一语,眼神中满是惊讶与好奇。
“听说这次监斩的是皇孙朱允熥殿下,他的姑父——不就是驸马!”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扯着嗓子说道,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。
“你们说到底会不会斩啊?”一个年轻后生满脸疑惑,伸长了脖子,眼睛紧紧盯着监斩台。
“嗨,看着吧,还是跟以前一样,只斩他旁边的人,等下宫中来个旨意就又把驸马押回去了。”一个老者摸了摸胡须,胸有成竹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。
“不见得,陛下公正严明,说不定不会。”一个妇人轻声反驳,眼中带着一丝期待。
百姓们议论纷纷,目光在欧阳伦和监斩台上的朱允熥之间来回切换。刑场上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,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最终的裁决,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,只留下欧阳伦那绝望的呼喊声,还在风中飘荡。
朱允熥身姿挺拔,缓缓站起身来,身上的蟒袍随着动作微微摆动,散发出皇家的威严。他目光沉稳地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百姓,双手抬起,向下轻轻压了压,声音洪亮且清晰:“父老乡亲们静一静!”
这一声呼喊,如同洪钟般在刑场上空回荡,瞬间压过了嘈杂的议论声,百姓们纷纷安静下来,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。
“洪武二十二年,驸马欧阳伦因无视国法,私自贩卖茶叶出境,从中谋取暴利,严重扰乱朝廷的茶马互市。其行径不仅损害了国家利益,更破坏了边疆的稳定与安宁。”朱允熥神情严肃,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,随后他又将欧阳伦与一众商人相互勾结、欺上瞒下的罪证一一颂读。